每个城市都有几条这样的街道，它们深深扎根于当地人的生活中。他们用商店招牌、树木、灯光记录下城市的缤纷色彩和人们的各种表情。
2020年的春天，这个纪录注定是不平凡的。人们隐居，旅游、商业、餐饮暂停。经济损失不计其数。街区突然一片寂静，各行各业也经历了最黑暗的时期。
随着疫情逐渐缓解，漫长的冬眠已蓄势待发，各地街区正迎来迟来的觉醒。五一前夕，我们走访了北京的簋街、天津的意大利风情街、杭州的“中华服装第一街”，四季青的三个街区有着不同的主题和客群。他们正在经历自救，期待康复。
【邻里振兴杭州四季青服装街】
经济观察网记者饶先军在杭州江干区四季青服装街上，随处可见化着精致妆容、拖着装满衣服的大塑料袋、表情匆忙的女孩们在街上穿行。
除了脸上戴着口罩、门口拿着体温计的保安外，疫情似乎与这个地方无关。来自世界各地的运输卡车纷纷汇聚于此，载着大包小包的货物，匆匆离开。走吧，摊主们一直在接电话，长久以来的生意终于又开始运转了。
杭州四季青服装街被中国商会誉为“中国服装第一街”。 5万多名员工每年在22个专业市场1万多个摊位销售超过600亿件服装。商业上，流行一种说法是，14亿中国人平均每人拥有一件四季青的衣服。
3月1日，因疫情沉寂一个月后，四季青正式复工。经过近两个月的调整，中国服装第一街正在恢复往日的繁荣。
公开市场
早上六点多，天刚亮不久，四季青的人们就已经在为即将到来的早市做准备了。
从一大早开始，批发采购商就陆续从周边省份的不同城市赶来。他们大多都有合作多年的熟悉摊位，已经准备好了该买什么样的商品。很快，在讨价还价的声音中，早市渐渐热闹起来。
饶先军/摄
第一次来到四季青的年轻买家总是想方设法“显得聪明”。他们拖着小推车，穿梭于各个摊位之间询问价格，尽管他们在四季青打拼了近20年。在王大姐看来，这种费时费力的行为并不算是聪明，但她仍然欢迎这些年轻人。她愿意教他们什么商品好卖，如何组合，以便于消化。只要他们问，她都愿意教。
“只有不断有新面孔进来，生意才能持续下去。这些孩子将来可能会成为大批发商。如果他们早点建立关系，以后就更容易交谈。就像上个月一样，每个月都有老面孔来。那天。其实有点慌。”王姐说，3月份四季青刚刚恢复营业时，几乎很少见到新的买家。只有老顾客偶尔过来看看有没有新款式。
疫情按下的暂停键，让王姐从十几年的忙碌生活中突然放松下来。她原本每天早上3：30起床，但连续一个多月才在6：00起床。 “开市后，为了避免疫情再次出现，四季青市场将开市时间定为早上7点。以往，四季青早市凌晨4点就开始热闹起来。
王姐上一次长假是2003年非典疫情期间，当时她还是一个小摊主，没有受到太大影响。在她随后的职业生涯中，即使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，四季青叶仍然吸引着大批买家，人来人往，熙熙攘攘，熙熙攘攘。
但这次疫情不同。每天晚起三个小时是很昂贵的。王姐拥有的五个摊位中，还积压着春季新品。对于“时间就是生命”的服装行业来说，积压了一件穿了好几个月的衣服，只是一堆卖不出去的布料。 “衣服的寿命只有一到两周，如果一直卖不出去，应该就损失几十万了。现在很头疼，很快就该买夏天的衣服了，这些都必须处理掉。”
在零售端“沉寂”的情况下，数千件服装库存并不容易消化。不少买家告诉王姐，虽然街上的人流已经恢复，但买衣服的人仍然不多。网上购物发达。如今，越来越多的人在家购买衣服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很少有买家愿意囤一批即将过季的春装。
零售额的恢复可能还需要时间，王姐自己也很清楚，“买衣服就去四季青。四季青里有很多零售摊位，但现在除了周末，散客的数量还是很少，和以前完全没法比。 ”。
夏季服装的选购也成为了一个大问题。位于浙江、广东乡镇的服装厂是大多数四季青摊位的货源。然而，在这次疫情期间，一些工厂已经关闭，一些工厂考虑到需求方面，产能尚未完全恢复。
包括王大姐在内的不少摊主表示，大多数服装厂都采取订单制，即先下销售订单，然后再进行生产。受疫情影响，订单萎缩，产量也必然减少。此外，大多数服装厂还进行外贸交易，目前国外的疫情让他们陷入了困境。
好消息是，复苏的四季青服装街正在成为零售端和供给端之间的调节器。不少摊主表示，目前成交量基本恢复到去年的80%。大众采购和零售采购逐渐恢复，成为全国服装行业的标杆。零售端的订单通过摊位传输到供给端，链条不断循环。
开始广播
“喊麦”在快手上流行了一段时间。在四季青，很多摊位上也会有这样一个“喊麦”的人。
不过，四季青版的《喊麦》并不讲究韵律，也没有太多旋律。它只关心声音是否足够响亮，内容是否足够吸引人，比如“100%纯棉，含泪出售”、“XXX同款新品”、原价XXX、现价XX”等. 很常见。
李武（化名）是四季青前“王牌麦客”。 2018年，他到叔叔的摊位打工。由于外貌出众，他成为了摊位的一大招牌。他的“麦来电”也被路过的人拍到发到了抖音上，获得了很多点赞。但最令他自豪的是，他凭借自己的口才和对产品的了解，一度吸引了一位大规模的批发买家。这位买家是摊位最大的顾客。
现在，李武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：——，成为了几个摊主签约的主播。只要他干得好，他的工资和提成都会比以前高出三四倍。
事实上，2019年，李武一直在帮叔叔做线上直播。“地摊的交易中，买家和散客的比例大概在70-30左右，所以叔叔一直很关注这些新事物。” ，尤其是去年。”之后，每个摊位都开始搞直播，所以他给我买了一整套直播设备，还专门装修了店面的一部分。”
与线下摊位每天几万甚至十万多个的交易量相比，李武的直播交易量一开始一直不温不火。最好的成绩不到一万元，有时播一整天。只卖了一两件。 “当时只是乱播，玩点好玩的，一边直播一边站在门口招揽顾客，很不专业，没有人买也很正常。”
不过，疫情期间，李武在叔叔的要求下，拿了一些样本在家直播，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。主场直播第三天，李武就打破了此前不到万元的交易记录。第二周，日均网上交易额稳定在万元以上。 “现在天气好的时候，能卖五万多元。”
附近几个摊位的老板都很兴奋。他们的摊位都比较小。单独跟主播签约太划算了，而且他们自己的店员也没有经验。不过，李武和叔叔觉得，光是他们的产品，每天都会直播。丰富度和新鲜度都不够，但还不如几个摊位联手一起卖，“吃串喝点酒，这件事就解决了”。
联合直播主要以李五为主，每个摊位也要求店员轮流帮助李五，偶尔配合李五讲解产品，也让店员积累一些直播经验。
继早市大规模批发采购之后，直播几乎成为四季青街的“头等大事”。有的摊位邀请专业机构主播进行直播，有的摊位则动员自己的店员进行直播。每个摊位里，都有麦克风、聚光灯、三脚架，还有大量的服装堆放在一边，方便主播讲解和更换。
摊位主播每天要站着直播六个小时，还要一直讲解着装。普通主播很难胜任。四季青街还驻有一些专业机构，方便与摊位的合作。他们招募的主播很大一部分原本是各个摊位的店员。
一些摊位通过这个新渠道，营业额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水平，甚至超过了原来的水平。
不过，也有一些以批发为主向零售端销售的摊主，对居委会管理提出了异议。王姐就是其中之一。她认为，全国各地的零售商都来四季青低价进货。回到商店高价出售，你就赚到了差价。现在，大量摊位开始直播，直接以批发价零售。未来零售商不会盈利，摊位迟早会消亡。 “可以开播了，工厂也会。如果可以开播，以后可以和工厂比价吗？”
这样的担忧在很多摊主中普遍存在。打破空间距离的直播，就像当年的电商一样，正在剧烈地改变四季青所习惯的一切。相应地，四季青各大专业市场的管理者也提供了解决方案，比如鼓励B端用户通过专业直播平台进行直播、对直播进行相应管理、调整可能扰乱市场的价格等。尚未表达实际结果。并不乐观。
无论如何，中国第一服装街正在借助直播的力量迅速从疫情的影响中恢复过来，未来走向何方又是另一个命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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